发表时间: 2016-03-31 11:53:07
作者: adm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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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都怀揣青春的梦想,都珍藏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。在那短暂而又温暖的军旅生涯中,我曾在一年内三次调整岗位,但激昂的军号声始终在我成长的征途上飘荡回响……
记得1978年12月底,我离开家乡走进绿色军营,从一个农村娃转变为革命军人,从此肩负起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。第一次目睹外面世界的流光溢彩,兴奋激动早已把刺骨的寒风、路途的疲惫抛到九霄云外。傍晚时分,我们约一个连的兵力,分数量大卡车从马鞍山前往南京陆郎新兵集训基地。历经三个月严格艰苦的新兵训练后,我们以过硬的军政素养通过考核,结束军旅生涯的第一站,分配到基层连队。
正当我充满信心迎接未来时,连队的情景让我一下子目瞪口呆。军营并不是想象中的强军习武之地,呈现在眼前的是提灰桶、拿瓦刀、开着蹦蹦车的年轻战士。这哪是部队,不就是地地道道的“建筑公司”吗?一打听才知道,这是解放军中一支特殊兵种——基建工程兵,主要担负国防和基建任务。难道这就是我日思梦想的军营生活?更让人不解的是,住的是工棚、睡的是通铺,完全没有我们想象的“大熔炉”之美誉。青春梦想被无情的现实打碎,是一味沉沦还是振作起来迎接现实的考验?一连串问号在我脑海里盘旋……
下连队第一天,老班长递给我一本锻工书,吩咐要结合锻工实际进行操作。说实话当时我真有些不快乐,但只能硬着头皮啃书本。在炼铁炉前,我发现跟老班长学打铁还真有趣味,瞧他闲熟地把炉膛里的铁烧红,然后铁块从炉膛中慢慢拖出来,放在冷水中只听到“哧”的一声,伴随着水面上升起的清烟,滚烫的铁块很快降了温。完成了“粹火”程序,紧接着就要按照设计模型,精心制作各类铁件。记得有一次,我与班长共同打一把锅勺, 班长用铁钳把铁板从炉膛内取出来,放到铁锭上示意我用铁锤慢打。眼瞅一把勺子快要打成了,却被我一记重锤打出了个大窟窿。老班长一边给我点拔一边校正说:“我的小锤在一旁打一下你就要停下来,切不能再用蛮劲!”班长的话虽不多,但份量挺重,我已经意识到令行禁止的内涵。常言道:“打铁还得自身硬!”也让我悟出做人做事的道理。
三个月的铁匠生活后,排长又把我安排到另一个班学习钢筋加工技术,这又是一个全新行业,从打铁锤炼意志到钢筋工磨练能力,继续考验我对工作的信心和毅力。班长要我跟着老工改兵王师傅学技能,王师傅在未改兵之前是一家建筑公司的钢筋工技师,上个世纪60年代初,基建工程兵成立后,他被特招入伍,充实部队的技术施工力量。我边学习边请教,他看配筋平面图的技术很高,什么分布筋、受力筋、构造筋等如数加珍,在平面图中配置钢筋时,他教我底层和顶层钢筋如何配置,特别在配双层钢筋的墙体时,要注意圆面钢筋的弯钩应向上或向左,而镜面钢筋则向下或向右。王师傅不亏是老工改兵,他手把手教我如何编筋,如何弯曲成形,如何注意钢筋的间距,在工改兵王师傅的精心施教下,我的钢筋编织水平提高很快,相当于那时的2级工水平。第二位师父那里,我不仅学到了技术,而且体会到做一名技术精湛的基建工程兵需要不断充电完善自我。
又是三个月钢筋班学习后,营教导员找我谈话,让我接手工地广播同时兼顾全营的新闻报道工作。这两项工作我打心底没有准备,对我来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。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岗位调整必须无条件执行,我立即打起被包前往营部报到。晨吹起床号、晚吹熄灯号、必要时吹紧急结合号,那段唤醒战士激情奔放的军号声始终穿越于营区上空,也开始了我每天紧凑而忙碌的工作。没有了班长的帮助,也没有排长的催促,这份工作需要我单枪匹马独挑大梁,仅吹号是不够的,还要加强对工地好人好事的宣传。稿件从何来?我又马不停蹄到各连收集素材,赶写稿件。教导员见我忙得不可开交,就在全营指导员大会上宣布,各连要积极为工地广播提供稿件,高度重视通讯报道工作,加强通讯报道员培训,每个连队至少有6名通讯员,通讯报道由各连副指导员亲自把关,严禁失实报道,并规定每周五是全营集中学习日,同时,教导员在会上明确宣布将由我担任全营报道组长。我记得一次星期五学习会上,营长亲自主持还当堂宣布一项铁的纪律,无特殊情况每周五雷打不动在这里学习,不得无故缺席。那些日子我既要忙于工地广播,又要忙于报道工作制度建立,还要跑工地赶稿子。我还结合当前党和军队的建设形势,以及兵种党委的要求和本单位工作实际,与大伙一起商定稿件内容,撰写报道提纲,下发到全营,确保完成上级部署的报道任务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部队的第一年,营里的宣传报道工作被团里评为先进单位。第二年又受到基建工程兵的通报表彰,并到兵种介绍通讯报道工作经验。
近五年的从军历程,使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,军队是一个磨练意志历练才干的特殊基地,她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一串串闪光的靓点,增加了人生厚度,提炼出生命的深度,沿着这条从军之路,我将在纵横驰骋的疆场上,用军号的嘹亮声音助我前行的脚步。
董志军